51269558每次想起远方的你们,我会向故乡顶礼。有时,只需要一首歌,便能勾起对家的思念。

这里是山东济南,黄昏,我走在回宿舍的楼道, 看到夕阳投射在墙上,如同无数次我在家中老房子中看到的那样。耳机里传来许巍略带沧桑的嗓音,忽然,整个人很平静。马上五一节了,学生们拖着行李箱与我反向而行,这是在济南的第三个年头,对家的渴望已不再向大一那么直接,而热烈,它转而到了另一个层面,温和,而平静。但这并不代表,我没在看着那里。

记得我大一的时候,在宿舍的墙上贴了一张很大的重庆地图,然后用马克笔在上面标出家的位置,这样总能在早上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它。后来读到一首余光中老先生的诗“饕餮地图,从西湖到大太湖,到多鹧鸪的重庆,代替回乡”。当然,我不必把生活过得如此悲壮,只是那个阶段,看到有重庆两个字东西,照单全收。

最近总能在网上看到很多关于重庆的照片,关于它的繁华,立体,还有必不可少的美食。这是呈现在大众面前的重庆,让很多人向往。但我更喜欢的,是它褪去各种光环,消去华丽外衣的一面,在薄雾后面,在山与水之间的重庆,坚毅与柔情共存的地方。因为那才是每个重庆人生活着的地方。于是我开始寻找,10几年前,我生活的地方,那些幼小的记忆中的家乡。

那时候的家乡,远没有现在意义上的宽广。老师教我们,这里是重庆市江北区。这是在那个年纪里,唯一的,对于家乡的官方定义,不过是生硬无趣的文字罢了。于我而言,更直观家乡,是由两座山头一条河组成的能让我撒野的生活区域。还有两座铁桥,一个果园,以及一个古老的码头。于今天的我,他们当中的大多数,已经确切的成为了记忆。那是个和繁华两个字贴不上任何关系的时代,在一个正要没落的乡村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那里与外界交流的方式,仅仅只有水路,或者说,在我的认知和记忆里是这样,那时,我们管这样的出行叫进城。因此,整个童年,那个码头,以及码头周围的风景,成了我为数不多的,清晰的记忆碎片。那是一个很简易的码头,一条并不宽阔的石板路,从半山腰一直延伸到长江,两边堆积着很多的鹅卵石。每次乘船,都要早起,尤其是冬天,长长的一队人沿着码头的阶梯等待着,然后在江边欣赏完整个黎明,当然,我依然觉得在那个年代,没有几个人会在那样一个时刻去欣赏黎明,只是于我现在回忆起来,他们是美好的。黎明十分,薄雾笼罩江面,一艘双层轮渡停靠在岸边,人们满怀期待,身后,是依稀的,朦胧的,群山。尽管也许它们并没有在同一时刻全部被呈现,但记忆的选择与融合,更宁愿它是这样一个样子,对于某个点的记忆的截取。后来,有了通向城里的公路,便很少有人在选择了水路。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再没有了船只停靠那个码头,曾经每天承载着人们等待和期盼的地方慢慢被人遗忘,而我,大概也有10年,没再去过那里。甚至,我不知道那条石板路,是否还存在着。

很久没写渝调了,以至于我忘了这是第几的一篇,但对于重庆或者说对于家乡这样一个地方的喜欢其实一起没有停过,当然,后者于我的范围要比前者小很多,因为我大部分童年都在这两座山头一条江之间。慢慢的,当所有对于这样一个地方的思绪慢慢沉淀下来的时候,那种激烈,渴望的心情也慢慢趋向于平和,于是,心情,文字,或者是渝调,也都变成了一种符号,去记录,和表达。不过,每一次,依然会有一种喜悦。

2014年04月28日

于燕子山下